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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「五眼」中的「法眼」則屬於「無觀」,是對於我們生命,還有宇宙「本體」的一種觀照能力。這是西方現代認知科學比較少被提到的塊面,也是我們一般人很少會去注意到的塊面。
「法眼」即是我們前面所提到的「菩提」——「觀照般若」,是我們證知如來藏,轉依如來藏後所發起的「本覺」功能。所以《心經》上面說:
「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,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」
過去、現在、未來所有的諸佛都是因為依止、憑藉著這個『能夠幫助我們從三界六道中出離的實相般若、法身慧命』體性的緣故,而獲得了、發起了菩提本覺的「觀照」功能。
這個「菩提本覺」又稱為「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」——是一種『無上的(阿耨多羅)、沒有「審」、「思」、「量」,沒有分別、妄想、執著的(正等)如實觀照(正覺)』。
其實我們並不是不懂得要「反觀自照」,不想要「反觀自照」;只是我們很難做好這「反觀自照」。
很難!首先,因為我們不明白「心」有「真」、「妄」的區別。因為不明白,所以「以妄為真」,以為這個「妄心」就是我們唯一的「心」了。如此,無論再怎麼做功夫,我們的「反觀自照」所能夠觀到的還是那個「妄心」,而非「真心」。就如下面這則公案故事中所說的:
大顛寶通禪師未悟前,參訪石頭希遷和尚。
石頭問:「哪個是汝心?」
寶通答:「見言語者是!」(您所看到的這個正在說話的就是囉!)
石頭大喝一聲,將他趕出去。
十天後,寶通和尚又來問:
「前者既不是,除此外何者是心?」
石頭曰:「除卻揚眉瞬目,將心來!」(你別在那兒挑眉眨眼的,除了這個會挑眉眨眼的之外,把你的真心拿給我看看!)
寶通答:「無心可將來。」(除了這個會說話、挑眉、眨眼的外,就沒有別的心了啊!)
石頭曰:「原來有心,何言無心?無心近同謗!」(本來就有心,怎麼可以說無心呢。講無心的人,等於是在毀謗佛法)
寶通言下大悟。
我們絕大多數的人都和未悟時的寶通禪師一樣,除了這個會說話、會擠眉弄眼的「我」之外,不知道還有一個「無相之相」的「真我」。
不但是我們一般人,西方的大哲學家笛卡兒不也說:「我思故我在」麼?
這意思和寶通禪師「見言語者是」有什麼不一樣?
可見得「不知有真心的存在」是我們一般人多有的通病。
要學會「無觀」,首先必須要知道我們平日所認知到的這個「我」——自我,其實只是一個「妄我」,是一個虛假的,由「俱生我執、法執」所形塑出來的「經驗人格」罷了,並不是「真我」;在那個「妄我」的「經驗人格」之外,我們實際上還存在著另一個名之為「如來藏」的我們生命的真正主體。
同時,我們也還必須要能夠清楚辨別「妄我」與「真我」、「末那」與「阿賴耶」各自不同的體性與功能。
在禪法上面這有一個專有的名詞叫做——「明心」。
然而,從理上去明白「妄我」非「真我」,了解「末那」與「阿賴耶」體性的分野——這還只是一種「解知」而已。「解知」只能算是一種「知見」,而不能稱為「見地」。因為這時候的「明」,所憑藉的,還只是「有觀」的「識性」;並不是「無觀」的「般若智」。因此不能算是真正「以智知」的「證知」,而只是「信、解、行、證」中的「解」而已。
然而卻也必須先要有這初步的「解知」,我們才能懂得由「解」而入於「行」,由「行」再入於「證」。嘗試著去開展「無觀」的「觀行」,
其次,我們之所以會很難做好這「反觀自照」,乃在於不了解正確的方法。由於不了解正確的方法,因此在「反觀自照」的時候,常常會不知不覺的就回到「有觀」上面,回到我們平日所習慣的感覺、知覺的運作模式裡。因此,雖然我們有心想要「反觀自照」,卻對此無能為力。
所以我們有必要對這個「無觀」做更進一步的了解。
把這個「無觀」的發生講得最清楚、細膩的,無如佛家的「禪法」了,因此我們不妨先來了解一下「禪法」。
「禪法」是一種「定慧等持」的觀法,它實際上包括了兩樣東西:
一是「定觀」,
一是「慧觀」。
它是「定觀」和「慧觀」同時運作的一種「觀法」。
「禪法」因此也包括了:坐禪和參禪。
「坐禪」修「定」,用老子的話來講就是「濁以靜之徐清」。
「參禪」修「慧」。用老子的話來講就是「安以久之徐生」。
「定」又叫做「淨」,是把「妄想的心」轉為「定心」的意思。也就是讓我們紛飛的妄想(濁)靜止下來,讓它慢慢地恢復到清淨無染的一種狀態。亦即讓我們的「妄心」沒有妄想、妄念,而達於「無念」的狀態;讓我們的「妄心」從「動相」轉為「靜相」。
這一清靜無念的心,就叫做「定心」。修「定」有許多方法:數息、隨息、念佛、、持咒、守竅、觀想……可以隨個人的因緣、方便去做。
只是這「定心」還不是「真心」,它只是我們「妄心」的一個「靜相」而已。
有許多人沒有弄清楚就直接把這個「無念」的「妄心」當成是「真心」了,那是一種嚴重的錯解。
「妄心」由動轉靜,由妄想轉為清靜,所運作的依然還是那個「妄心」,依然是由末那統領著六識來進行的。只是「心所」由動轉靜,由「妄想」轉為「清靜」、「無念」而已。
「無心」、「無妄想的心」、「無念的心」、「一念不生」的心,都只是「定心」;因此,修「一念不生」是在修「定」,而不是在修「禪」。
有「定」是必要的,它是通往「禪」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;「定」是一項重要的工具,但是「定」並不是「禪」;「禪」是「慧」,是透過「定觀」而要去達成的一種「慧觀」。
「定」是「一念不生」,在定境之中是沒有覺知的,是一種無記的狀態;如此則無法去觸證如來藏,我們的本覺智慧也就永遠無法現前。所以「定」不是「禪」,只是「參禪」所必須要具備功夫而已;所以古德才會說:
「莫謂無心便是禪,無心猶隔萬重山」
如何通過「參禪」的過程,在「定、慧等持」的運作下去觸證如來藏,生出「般若智」; 蕭平實 先生在《禪——悟前與悟後》一書當中有著極為詳盡而精彩的描述。我們底下的這些說明有很大一部份參考了他的說法。
「參禪」分成兩個步驟:
第一個步驟叫做「看話頭」,「話頭」是「話」的前頭;一句話就是一個念頭,「話」的前頭,也就是「念」的前頭;是「念」還沒有升起前的那個「無念」的空檔。
「看話頭」是在那個「無念」的空檔,在那個「一念不生」當中升起一個觀
照、審查的智慧。因此「看話頭」又叫「思維觀」。
「思維觀」不是思維,是遠離語言、文字,而有一個思維作用;同時也一直
在觀照著一切。
有個「話頭」(觀照的念)在的時候,常常還會升起其他的妄想;妄想是念,話頭也是念,當妄想出現的時候話頭也在,那就是「兩念並行」,這叫做「淨念相繼」,妄想是「念」(念的動相),淨念也是念(念的靜相),所以說是「兩念並行」。
兩念並行並沒有妨礙,工作時一方面處理業務、做家事,一方面話頭也在。走路時,一方面注意有沒有車子來,一方面話頭也在。這是「兩念並行」,不相妨礙。
剛開始「看話頭」時因為還沒有熟練「話頭」常會丟掉,那沒有關係,發現了,就再提起來。提起來三、五分鐘後又丟了;沒關係,發現了,再提起。
只要我們一直用心去看著它、照顧它,就好像我們在照顧一個生重病的小兒子、小女兒一樣,常常看著它。所以虛雲老和尚說「要照顧話頭」。
妄想來了,就用這個話頭去抵擋那個妄想,妄想自然而然就消失掉了。
只要話頭沒有丟掉就不怕妄想起來,所以說「不怕念起,只怕覺遲」。
漸漸地,妄念來了,又去了;來了又去了,但是這個話頭卻始終存在,這樣子就叫做「功夫成片」、「功夫綿密」。
「功夫成片」、「功夫綿密」也叫做「一念相續」。
《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法門》裡頭記錄了觀世音菩薩修禪的過程說:
「…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。初於聞中,入流忘所;所入既寂,動靜二相,了然不生。如是漸增,聞所聞盡,盡聞不住;覺所覺空,空覺極圓;空所空滅,寂滅現前;忽然得二殊勝…」
這其中「初於聞中,入流忘所;所入既寂,動靜二相,了然不生。」這一段講的就是修「定」,修「一念不生」,修「參禪」之前的預備行。
有了「定」的功夫後,要在這「定」的上面,往上增進,更上層樓,進入到「看話頭」的階段;離開定境中沒有覺知、無記的狀態;在「一念不生」中生起一個「觀照」。所以說「如是漸增」。這「如是漸增」是「向上一路」,是一個轉折,從「無念」進入到「有定有觀」當中。
因為有一個「觀照」在,所以能夠「聞所聞盡,盡聞不住;覺所覺空,空覺極圓」。也因為是「觀照」所以能夠「盡聞」,卻「不住」;能夠有「空覺」而且「極圓」(圓是不停滯,也是不住)。
「聞所聞盡,盡聞不住;覺所覺空,空覺極圓」這「不住」、「極圓」也就是所謂的「靜念相續」、「一念相續」;妄想來來去去,但是那「看話頭」的一念卻一直沒有斷,叫做「一念相續」。
「一念」即是「話頭」,是個「淨念」;但是「淨念」也是念。
「這一念相續」中「有定有觀」、「止觀雙運」,因此又稱為「直觀」(無妄想故),又稱「思維觀」(有話頭故)。
能夠做到做「一念相續」時,也就是「看話頭」的功夫成就了,「功夫綿密」、「功夫成片」;接下來才可以進入到第二個步驟——「參話頭」了。
第二個步驟是「參話頭」:在修禪初期,只能「看話頭」,不要「起疑情」,只是去「看」著它。
當功夫綿密、功夫成片了,接著在「看話頭」的時候,還要再起個疑情。「疑情」可以是一句話如「念佛者誰?」也可以是一則想要參究的公案。
只有話頭,沒有疑情叫「看話頭」;
有話頭,有疑情就叫「參話頭」。
1、起了疑情以後,我們就安住在這個疑情裡。
有時候會退回到「看話頭」而沒有疑情;有的時候話頭在,疑情也在。
2、繼續深入以後,慢慢地話頭會不見了,只剩下「疑情」;沒有「話的前頭」,只剩下那個「疑」。
3、在疑的時候,如果突然間起了個念,往心裡面觀照時,會發現「咦!好像
沒有話頭了。只有個疑了!」這個時候就要注意了!不要再勉強要去提那個話頭。不必提了,只要住在那個「疑」裡面就好了。
「參話頭」參到最後「真疑」現前,這時候「話頭」不可能丟了,這個「疑」跟「話頭」已經合併在一起,一直在繼續進行著。
這個時候我們稱之為「真正話頭現前」。
4、「真疑現前」以後呢?
有時候,「疑」在,但你還會注意到外境的形形色色;
有時候,你會忽略掉外境。
譬如,路過家門卻不曉得要進門,還一直走下去;走過頭之後,突起一念
「應該到家了。」一看!哎呀!怎麼走過頭這麼遠了。這叫做「見山不是
山」,叫做「忽略現實」。
如果是在打坐時進入這種狀況,我們說這就像是「銀山鐵壁」。
「銀山鐵壁呀!」妄想要進,沒有個地方可進;也叫做「水潑不進」。就
像是有一面玻璃擋著,水潑不進去一樣。
5、像這樣子,功夫就到了、具足了,接下來的「悟」,就只是一個時節因緣而已。等待著那「一念相應」的到來。
當那「一念相應」來到時,剎時「空所空滅,寂滅現前。忽然得二殊勝」
這就是透過「參禪」而得到的「開悟」——「寂滅現前」觸證到如來藏,我
們生命的實相。
蕭老師對這樣的「開悟」下了一個定義說:
「藉由定力參詳而了知有情生命之最初與最後的根源,因而導致無生解脫慧升起的一念相應的過程,即是開悟。」
他同時強調說:
「禪不是悟,禪是真如(如來藏——是有情生命之最初與最後的根源);
悟只是找到真如時的一個現象。
悟的實質不離『一念相應慧』。
凡是沒有一念相應,而靠語言、文字、思維、分析所得的結論,那不是悟。必須要自己辛苦參究後,突然間一念相應,那才是悟。」
接著他又對「明心」之後的「慧觀」——「見性」做了解釋說:
「悟得真的時候,會時時去觀照有一個我在覺受,有一個我在覺觀,有一個我在分別善惡美醜,有
一個我在領納一切的境界,不管領納的是污穢的,還是清靜的境界,不管領納的是世間的,乃至於
寂滅的境界,這觀照、領納的心,全部都是妄。沒有一個我存在。
……真實的無我,解脫的功德,就在這真實的無我見地中生出。所以當六祖聽到五祖開示:『應無
所住而生其心』是什麼意思後,大悟啦!
如果沒有看話頭的定力或者沒有動中功夫的話,往往就會以六根的感覺、知覺作為佛性,只能體會而不能眼見佛性就會落入妄覺裡面去。……
這個佛性不是感覺之性,不是我們一般人的妄覺之性。
感覺的性,每一個人與生俱來都有。但是佛性不一樣,是在我們具備了功夫之後,一念相應,才第
一次看見。決不是感覺,絕不是感覺之性。……
見了之後,這一切都明白了。它是很單純的事情,很本然的事情。眾生之所以不能眼見,就是因為
煩惱。煩惱障住了,所以定力、慧力不能出現。因為煩惱障住了,心就很複雜,不單純,定力、慧
力出不來,所以就無法一念相應,就看不見啦!」
明心如果明的不真,見性就會見得不真,就會把『妄覺』當作『佛性』,所以不能『眼見佛性』,就
會落到感覺裡面去,所以重關見性往往錯會。因為他不明白什麼是真覺、什麼是妄覺。……。
所以五祖才會說:『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』。……
『佛性』是一種空性,但是佛性是在一切的境相上顯現的;所以佛性雖然是空性,也具足了有。因
為空、有兩邊都很明白,清楚分明,所以不落兩邊,悟的當下就住在實相之中,不會像只明心而未
見性的人那樣,只住在空的一邊。
那麼從此以後,他就可以時時刻刻體驗真如與佛性的運作,而世界身心的真實感頓時消失了。對於
世界身心的執著,大部分都可以消除掉,因此得到解脫的功德正受。從此以後,就開始在歷緣對境
之中,修除習氣,不久便可以獲得『薄貪嗔癡』的境界。繼而,初禪也就會不求即得。」
《心經》上面開頭的第一句話:
「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,照見五蘊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」
其中「行深般若波羅密多」就是講這「明心見性」,講這透過定力參禪,以「一念不生」的定心去升起「思維觀」,經由「看話頭」的「一念相續」去「參話頭」,參到「見山不是山」、「忽略現實」、「妄想不入」的境界時,因「一念相應慧」而觸證到本心如來藏而開啟了「本覺」的功能。
因為這個「本覺」的功能而「見性」,清清楚楚分別如來藏與身心世界之間的區別,「照見五蘊皆空」,明白了世間一切物質、心理,甚至認知現象,都只是由妄心的感覺、知覺所產生的『現象』而已,並不是我們生命真正的「實相本體」。
因此而使得我們對於這個世界身心一向的真實感與執著頓時消失、脫落;而得到了解脫的功德正受。
由此我們可以明白,「本覺」並不是一般的感覺、知覺,感覺、知覺的性,是我們每一個人與生俱來都有的。但是本覺不一樣,必須在我們具備了功夫之後,一念相應,才第一次開發出來的。
「本覺」「醒」來了,重新再發起它的功能和作用,這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呢?
「夢裡明明有六趣,
覺後空空無大千。」
當你能夠從感覺、知覺中出離,當你能夠以「本覺」來做「觀照」;這時你會發現,過去的「看」原來只是「瞎子摸象」;現在的「看」則是如燈照亮了暗室——「一目了然」。
以前的看像是在「夢裡」,夢裡有個「真實的人間」、有「六道的輪迴」(六趣),一切的現象,物質也好、心理也好,以為都是真實的。
現在的看像是從夢中醒了過來,原來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,夢中栩栩如生感受到的那一切,原來只是夢中的存在而並非真實。
你像突然擦亮了眼睛,像初生嬰兒第一次張開雙眼來看這個世界一般;那個「看」,是「素面相見」,永嘉禪師這麼說。
談到這裡,我們可以再進一步來解釋一下什麼叫做「妄」?
這個「妄」不一定是「錯」,不一定是「不好」的意思;也不是許多人以「虛妄」、「不實際」、「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」…等來做的表面解釋。這樣的解釋都是葛藤、都是枝末,都不究竟;都沒有觸到這個「妄」字的根本。
「妄」者,亡女也。
「亡」是失去了、迷失了、走失了的意思。所以我們有一個成語叫「亡羊補牢」,羊走失了、走離了羊群,要想辦法再把它給找回來。
「女」通「汝」,也就是「你」。
「亡汝」也就是「失去了你自己」、「迷失了你自己」的意思。
因此,「妄念」也好,「妄心」也罷,都是在講我們尚未悟得「本體」,識得「本覺」,我們的心行還只是一如平日的運作,只是感覺、知覺的運作而已。那樣的運作是把前六識依止在第七末那識(「恆審思量」)的識心、妄心上面所發起的,是「恆審思量」的;是無法作「不審」、「不思」、「不量」的「如實觀」的。
把「六識」依止於這個意根末那是一種錯依,是一種不知有「如來藏」、不知有「實相般若」,迷失了自己,沒有了自己的心行。所以才叫做「妄」,叫做「亡汝」。
當你能找到自己,能把心行依止於如來藏上,這樣才是「恢復本來面目」,才是「真」;也才能夠發起真心如來藏「恆而不審」的體性功能,以菩提「本覺」來做「觀照」。
把六識依止於末那識,是錯把「馮京」當「馬涼」,把「輪迴的主體」給誤認為是我們「生命的主體」了;因此,我們就只能夠觀察「現象世界」,同時也只能隨「相」逐流,在三界六道的現象中生死輪迴了。
憑著感覺、知覺我們無力去觀照我們的生命自身這個「存在的本體」,無法去做「反觀自照」。
因為無力「反觀自照」,所以我們迷失了自己,模糊了自己的「本來面目」;我們的如來藏(法身慧命)也因此像睡著了一般,停止了祂應有的功能運作而無法發起作用來。
想要「反觀自照」因此必須要喚醒如來藏這個「本覺」、「觀照」的功能。
蘇東坡詩:
「橫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;
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。」
分別峰和嶺、遠近和高低的,是「審」的功能,是我們感覺、知覺的一部份;想要識得「廬山真面目」,如實地看清楚廬山,就必須要轉換「觀法」。如果我們依舊只是「身在此山中」,那麼,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的。
我們常常說的「覺醒」這兩個字,它表面、淺層的意思是指我們從睡夢、昏沈的狀態當中甦醒過來;而其深沈的、真實的意涵則是指向——「如來藏」,我們「法身慧命」的甦醒。
這個「生命的覺醒」是說「我們必須要改變我們心意識的運作狀態,讓我們從「觀察」轉變為「觀照」,讓我們的「前六識」從一向依止於「第七末那識」的狀態,改變、轉換軌道,轉而依止於我們的「第八阿賴耶識」、如來藏。
當我們懂得了「覺醒」的這層意思,能夠開始做這樣的「改變」、「轉依」,這時候,我們的「本覺」也就會慢慢地「蘇醒」過來,開始恢復、發揮祂原有、應有的功能和作用了;我們也就能夠從「觀察」蛻變為「觀照」了。
「覺醒」因此是「本覺」「醒」來了,重新再發起作用的意思。
「我有明珠一顆,久被塵勞關鎖;
一朝塵盡光生,照破河山萬朵。」
那顆「明珠」是我們的真心如來藏、我們的般若實相、我們的法身慧命,也是我們的第八意識——阿賴耶識。
那「光」是我們菩提、本覺的「觀照」之光。
「塵盡光生」不是「時時勤拂拭,莫使惹塵埃」所導致的,而是轉換「觀」的軌道,把前六識從依止於末那識的體性,轉換到依止於如來藏那個「不審」、「不思」、「不量」——「本來無一物」的體性上面。
當然,那個前提是你要先能夠知道有個叫做「如來藏」的生命本體,並證得這個如來藏的存在。
真正的「塵」是我們末那識本質中所帶有的「俱生我執、法執」之塵,而不是我們現在所面對的「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」六塵;這個塵無論你如何地掃,如何地「勤拂拭」,都是掃之不盡的。
「塵盡」是因為換了軌道,把那個「觀」給安置在如來藏「不審」、「不思」、「不量」,「本來無一物」的軌道上的緣故。
道家的莊子也曾經提到這個「本覺」的「無觀」同時給了它一個名字叫做「心齋」,他是這麼描述的:
「一若志,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,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;聽止於耳,心止於符,氣也者,虛而待物者也;唯道集虛,虛者心齋也。」
「聽之以耳」是指感覺、感官意識的作用,「聽之以心」是指知覺、意識的作用。我們一般感覺與知覺的作用都是以末那識來做為主體的,因此它們的運作是和我們意根末那的「俱生我執、法執」一起連動的,是會喚起「依他起」和「徧計執」的作用的,是會受到我們累劫「業識種子」的雜染和影響的,
因此那並不是一種「虛」的狀態、「諸法空相」的狀態,而是一種「符」的狀態。
「符」就是連動,和業識種子,和「依他起」、「徧計執」,和「俱生我執、法執」連動,因為和這些作用連動,所以也就無法達成「反觀自照」所需要的「如實觀」。
要達成「如實觀」必須是要以「恆而不審」的如來藏識為依止的主體,而不能夠以「恆審思量」的第七末那識為依止的主體;莊子「唯道集虛」的「道體」相當於佛家所說的「如來藏」識體。
而他用「氣」,用「虛而待物者也」來形容「道體」的作用,也一如佛家以「心如虛空」、「不染一塵」、「不審」來形容「如來藏」的作用是一樣的。
因此,莊子的「聽之以氣」,其實也就是佛家所講的「菩提」。
「心齋」告訴我們必須要以能夠「集虛」,「虛而待物」的「道體」,亦即要以「如來藏」來作為我們視、聽、言、動的主體,來運作我們的視、聽、言、動;而不應該「聽之以耳」、「聽之以心」的方式,不應該以末那識為主體來操作我們的感官意識和意識,這樣子才叫做「心齋」。
「心齋」是「一若志」。
「一若志」是「心無二途」。
在我們的心識當中,第七末那識和第八阿賴耶識都具有「恆」的特質的。
「恆」是「永生不滅」、「無有間斷」。所以它們一個是我們「輪迴的主體」,一個是我們「生命的主體」。
當「末那識」中的「俱生我執、法執」未斷時,那麼我們必然是「心有二途」的,同時有兩條路線在運作著。
平日的感覺、知覺是「心有二途」,因為當我們「七識心」的感覺、知覺在運作的同時,我們的「如來藏」其實也同時在運作著,支援著我們七識心的一切作為。
當我們的感覺、知覺在休息、停止運作的時候,如在眠熟、定中、悶絕、死亡之時,我們的「如來藏」依然沒有休止的在運作著,
這樣的狀況叫做「心有二途」不是「一」,不是「一若志」。
這時候我們不知、不覺我們「如來藏」的存在,也不知不覺祂在默默為我們所做、所付出的一切作為;那是因為我們的心是「妄心作主」的關係。「一若志」是換個跑道,六識轉依於如來藏識,如此,則末那中的「俱生我執、法執」就不起作用,不會發生作用,同於「清靜末那」。這麼一來,
如來藏——清靜末那——意識——前五識
八識,四類意識就串成了一條線,這叫做「一若志」。
能夠「一若志」,才能夠「聽之以氣」;能夠「一若志」才是「本覺」智慧的發起。這也才是「法眼」,才有能力去「反觀自照」。
能「反觀自照」則「本體」與「現象」了了分明,我們就不會迷失於現象當中,成為現象的一部分;隨著諸般現象流轉了。這也才叫做「立定腳跟」。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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